千万条凶恶的孤魂野鬼,张牙舞爪的朝倾月扑过来,倾月拼尽全力反抗,却被无数只冰冷干枯的鬼手拖入地狱中。
厉鬼们狞笑着扑了上来,无数张血盆大口恶狠狠的咬在倾月的身上,倾月痛得哀嚎一声,清醒过来。
这里不是她的望月楼,也不是千月居,而是一座竹楼,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桃花溪!
倾月心神一凛,猛地起身,琴声悠悠如潺潺流水,在寂静无声的暗夜里飘荡,倾月循声望去,看见无名一身红衣,背对着她在窗前抚琴。
“醒了?”
琴声一顿,无名起身,朝她走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倾月警惕的盯着他,无名勾唇一笑,眸光摇曳,“自然是本座请你过来的。”
“请?是绑架吧?何必说得这么客气?”
倾月双手环胸,冷笑道,无名如水的眼波,若有若无的朝她荡了过来,“本座可没有对你用强,本座只是说了句‘小月儿,跟本座来’,你便乖乖的跟来了。”
倾月冷哼一声,“我只记得在望月楼歇息,一睁眼便到了这里,你敢说你没有动手脚?”
“手脚?本座自然动了那么一点点。”
无名坦然承认,倾月起身越过他的身边,来到窗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桃花林,皱了皱眉,“现在是哪一天?什么时辰?”
“二月十二子时三刻。”
无名勾唇一笑,“小月儿放心,误不了你的婚期。”
倾月暗暗松了口气,狐疑的目光掠过无名脸上华美的银色面具,“说吧,你想要什么?”
“噢?”
无名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小月儿为何这么说?本座只是想请你来饮茶听琴,并无他意,小月儿这么说,真真伤了本座的心。”
“无名,你用不着藏着掖着,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在我婚礼前夕,将我掳来,还说是请我来做客,你是当我傻,还是当你自己傻?”
“小月儿放心,本座什么也不要,不仅如此,本座还要送你一件贺礼。”
倾月冷笑一声,并未言语,无名也不在意她信不信,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见倾月站在原地不动,无名回眸一笑,朝她伸出手,“小月儿,随本座来,本座带你去看一个人。”
倾月皱了皱眉,跟在他身后出了竹屋,既来之则安之。
无名既然能从重重暗卫手中,把她掳来,此时此刻,单凭她一人之力,也逃不出去,不如安下心来,看看他要做什么。
她可不信无名对她无所求,反而还好心送她大婚贺礼。
出了桃花溪,倾月跟在无名身后,走在地宫里。
地宫的小道弯弯绕绕,如九曲回肠,倾月默默在心里记着方向,无名察觉她的心思,勾唇一笑,“小月儿不必费心记了,这地宫中暗含了五行八卦之术,据本座所知,小月儿对此一窍不通,小月儿再用心,也记不了。”
倾月闻言,干脆抛开一切,优哉游哉的跟在无名身后,一双眼四处打量,欣赏着地宫的风景。
一路上,不时有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迎面走来,所有人,无一例外停下脚步,低着头退到边上,双膝跪下,额头触及地面,姿态无比恭敬的等他们走过去。
倾月眉心微微一拧,心中略有些不自在,但她什么也没问,神色自若的走了过去。
“小月儿,有想问的,尽管一问,只要本座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名时刻观察她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笑道。
倾月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一路上,无名时不时停下脚步,介绍着地宫的景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倾月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带我看什么人?或者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说清楚!不要拖延时间!”
“小月儿看出本座在拖延时间了?小月儿真聪慧……”
无名笑道,倾月冷冷的盯了他一眼,忽然转身就走。
眼前一道红影一闪,前路已被无名拦住,无名一双妖娆魅惑的桃花眼,掠过倾月的脸庞,“小月儿别急嘛,马上就到了。”
“我不去了!我要回相府!”
倾月直觉感觉不妙,下意识的想要逃离绝杀门。
她心头有些不安,越往前走,不安越浓烈,似乎前方有什么未知的危险等着她。
无名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玉珠打在倾月的穴位上,倾月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她狠狠瞪着无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座说了,要带你去看一个人,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
无名勾唇一笑,眉目间风华无双,他揽住倾月的纤腰,纵身一跃。
几个起跃之后,无名抱着倾月落在地上,眼前一片平坦,没有屋舍,也没有门。
地面上有一个洞,洞里正好嵌着一块厚厚的冰门。
无名放开倾月,一掌打出,阴柔凌厉的掌风打在冰门上,冰门纹丝不动,倾月正想开口嘲笑无名时,却见冰面上出现了无数裂痕。
下一秒,冰门悄然裂成无数碎片,掉入洞中。
刺骨的寒气从洞口涌了出来,倾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倾月侧耳聆听,足足几秒之后,才听到冰块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看来这个洞至少有几十米深。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只站在洞口边缘,就冷得受不了,如果进了洞里,不知会冷成什么样。
“走吧,小月儿。”
无名再次揽住倾月的纤腰,带着她跳下洞口。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寒风刺骨,倾月冷得浑身发抖,黑暗与冰冷中,倾月仿佛听见无名发出一声叹息,那声叹息太轻太轻,轻得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她感觉无名揽着她腰肢的手,更紧了几分,左肩靠着无名的胸膛,源源不断的热力从无名胸膛上,传入她的肌肤。
她很想高傲倔强的拒绝无名的温暖,可这洞里的风实在太冷太锋利,如冰冷的刀刃般割着她的身体上下,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停的靠紧他。
黑暗中,再次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这声叹息虽轻,却清楚的被倾月捕捉到。
脚上终于碰触到了地面,眼前处处是冲天的冰棱,雪白无瑕,晶莹剔透,她被点了穴位,不能动弹,奇怪的是,无名也没有带她往前走。
那双柔软微凉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力道突兀的变得有些紧,紧得让倾月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