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滴滴的芙蓉,被阿木一脚踹出门外,摔在地上,痛哼不止。
所有人都惊呆了,水夫人更是惊得帕子都掉了,水相一口茶吞在嘴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放肆!居然敢当着我和老爷的面,殴打我的贴身丫鬟?你眼里还有没有相府?有没有老爷和我?来人,把这狂徒给我打出去!再不许他登相府的门!”
水夫人怔愣三秒,突然发难。
阿木仿若未闻,只拿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倾月,半是委屈半是解释的说道,“月儿,她摸我的手。”
“我看见了,丫头心思不纯,我不怪你……”
再看不出水夫人故意让芙蓉试探阿木,再借机发难,倾月就是脑子被门夹了!
如果阿木顺水推舟,什么也不做,水夫人定会觉得这男子轻佻,不是良人,若阿木动手打了芙蓉,那就是粗野之人,不是良配。
无论阿木怎么做,水夫人都有借口不同意婚事。
水夫人柳眉倒竖,“胡说!芙蓉只是不小心碰到你的手,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被毁了清白不成?倒是我的丫鬟,被你踢伤不说,你还口出恶言污蔑她的清誉,实在可恶!”
“她之前还老拿眼睛瞄我。”
阿木淡淡道,水夫人一愣,随即咬牙道,“那也是不小心的……”
阿木平静的目光,掠过水夫人保养得当的脸,丰润的唇一开一合,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傻。”
所以我知道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水夫人被噎住了,求助的目光投向水相,水相干咳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总之,殴打主家丫鬟,不是为客之道,木公子,老夫不同意这桩婚事,你请回吧。”
阿木眼里的光芒顿时暗了下去,水倾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父亲,皇上已经知道这门亲事,也已经同意了……”
“皇上是君,老夫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皇上若要逼我同意这桩婚事,我宁可丢下这顶乌纱,告老还乡!”
水相气咻咻道,想拿皇上压我?做梦!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借着皇上壮胆,天天往外溜不说,如今,连婚事这种人生大事,都要瞒着老子,私底下勾勾扯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要老子同意,等老子去见祖宗吧!
水夫人连声附和,还苦口婆心的劝倾月道,“月儿莫急,京城里好男儿多的是,等娘亲细细为你挑选,这等粗人,配不上你。”
见父母连成战线,就是不同意。
倾月朝水倾云使了个眼色,水倾云硬着头皮,开口道,“父亲,孩儿觉得阿木虽然出身草莽,但他对小妹情深不渝,可……”
“闭嘴!再帮外人说话,就滚出去!”
水倾云刚开口,就铩羽而归。
倾月无奈,只得朝王媒婆频频使眼色。
为了两千两,王媒婆不顾水相夫妇的冷眼冷面,迎难而上,“相爷,夫人,请听老身一言……”
“打出去!”
水夫人一声令下,两名高高壮壮的护院,快步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夹住王媒婆的胳膊,就把她拖了出去,老远还听见王媒婆的求饶。
阿木眉心微拧,站起身,开口说道,“相爷,夫人,我虽出身卑贱,但对月儿之心,可昭日月,若能娶月儿为妻,当……”
水相端了茶盏,淡淡的打断他的表白,“送客!”
阿木还要再说什么,水相神色无波的瞥了他一眼,“木公子,此事老夫不会同意,你请回!”
阿木眸光暗沉一片,仍坚持着不肯离开。
水相脸色一沉,刚要叫护院把他打出去,倾月漫不经心的问道,“爹爹,娘亲,你们真不同意?”
“想要我和你爹同意,除非我和你爹都去见了祖宗,没人管你。”
水夫人坚定不移的说道。
“若不能嫁给阿木,女儿宁愿终生不嫁,青灯古佛,孤苦一生!”
水夫人神色有些动摇,水相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水夫人神色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无妨,相府家大业大,养你一辈子也没什么要紧,你不嫁人,正好在家里陪着娘家。”
无论倾月如何威逼利诱,水相夫妇就是不松口。
“月儿,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说破天去,就算你请来皇上的赐婚圣旨,我和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这样啊——”
倾月拉长了声音,清丽白皙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水相夫妇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详预感,面面相觑之际,忽然听到倾月慢悠悠丢出三个字,“我有了!”
“什么?”
水夫人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目瞪口呆的盯着倾月,“月儿,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娘亲听错了?”
倾月唇边的笑容愈加灿烂,“娘亲,您绝对没有听错,我有了!我怀孕了!是阿木的!”
水夫人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而水相和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水相用力一拍桌子,白皙俊雅的脸上,肌肉乱颤,“老夫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倾月笑眯眯道,“爹爹可以再说得大声点,最好让全燕京的人都听到,到那时,女儿被沉塘了,正好不用丢爹爹的脸。”
水夫人一听,急了,狠狠剜了水相一眼,“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
水相儒雅斯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如同开了染房。
阿木狂喜而温柔的目光,目不转睛望着倾月,思绪渐渐飘远。
这个孩子,不知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月儿多一点?是男孩还是女孩?
若是男孩,他定要把一身功夫教给孩儿,让他将来替他保护月儿。
不不不,练武太辛苦,还是让他读书吧。
转念一想,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行!待他离开之后,谁来保护月儿?还是练武吧!
阿木很快便给儿子安排好了未来的路,忽而想到,若是女儿呢?
若是女儿,一定生得如月儿般美丽可爱,聪慧灵敏,可是,女儿长大后,就会离开父母,嫁人为妻,想到这,阿木不由得有些心酸。
他忽然有点理解水相的感受。
“真有了?”
水夫人期期艾艾的问道,倾月点了点头,水夫人神色复杂,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高兴、担忧,亦或兼而有之,她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省心呢?”
水夫人叹息一声,转向水相,犹豫道,“要不,就答应算了?”
水相断然拒绝,“不行!”
倾月并未生气,只是笑了笑,她巧笑嫣然,说出的话却又冷又锋利,如刀尖一般,插在众人心上,“爹爹,您若是答应这门亲事,不仅多一个女婿,还多一个外孙,若是不答应,尽管一副药灌下来,让女儿肚子里这块肉,化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