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这才一抻脖儿,不甘示弱地嚷嚷道:“这可不怪我,我好好地给菜地施肥,你们偷偷地躲在旁边,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这不,我这一泼菜地,就将你们二人给波及到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表情甚是无辜。
“你放屁!”
季筱悠怒不可遏,额角青筋跳动,指着农妇的鼻子,直接破口大骂,“你她奶奶的瞎呀,我们两个这么大的大活人你都看不见,眼珠子是干啥使的?喘气用的吗?”
“还波及?我呸!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那一桶的农家肥,全都泼在了我们二人的身上,这菜上又有多少?你是给菜地施肥呢?还是给人施肥?老贱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表情狰狞,吐沫星子横飞。
“真是好笑,我又不认识你们,干嘛故意泼你们。知不知道,我这桶农家肥收集起来不易,很珍贵的,怎么能白白浪费?要是故意泼在你们的身上,岂不就糟蹋了吗?”
农妇泼辣的性子上来了,双手掐腰,回击的话差点就将季美俄的鼻子给气歪了。
合着高贵如她,连被粪泼都不配是吧?还浪费?真是气死人了。既然这么珍贵,那她还浇园子干嘛,怎么不都自己吃了?
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击呢,农妇尖锐到好似破锣般的嗓音就又在耳边炸了开。
“你说你们二人穿得干干净净,人魔狗样的。躲在老槐树后面偷偷摸摸不怀好意,一看就是想要干什么坏事。依我看啊,简直苍天有眼,故意想要借我的手来惩治坏人,活该。”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老槐树后面的地方是你家的呀,我们就不能呆了吗?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话音未落呢,季美俄就撸胳膊,挽袖子,想冲上去挠她。
“妈!”
吴映璇见状,大吃一惊,赶忙伸出了手,一把死死拉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住了她的发疯的举动。
与此同时,脸色涨的通红,压低了目光,偷偷朝四周打量了几眼。
眼看着众人不停地指指点点,毫不遮掩的嘲讽与讥笑的目光,红着眼眶,恨不得找一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二人顶着一身华丽丽的粪,跟人像泼妇似的打架大吵大闹,还不嫌丢人吗?
“妈,别吵了,咱们赶紧走吧!”
想到这里,她神情窘迫,使劲儿拽了拽季美俄的胳膊,想要将她拉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走,今天,我非得撕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不可。”
此时的季美俄正在气头上,被气得火冒三丈,奋力地甩开了吴映璇的手,根本就不肯离开。
嘲讽地望着她,农妇不依不饶地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个两个家伙,偷偷地藏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人家灵堂,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莫不是,人家死的那个人跟你们有关?”
“你……你放屁!”
一听这话,季美俄心中发虚,眸光闪了闪。
“好哇,大家瞧瞧,这个女人心虚了,一看就是被我给说中了。”
就这瞬间的微妙表情变化,当即被农妇给捕捉到了。这下,她更得意了,兴奋地直跳脚,狠狠地指着季美俄的鼻子。
“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活该。大家说说,是不是啊!”
紧接着,话锋一转,她故意开始煽动周围的群众。
“是呀,没错,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呢,坏事没做成,还被人泼了一身的粪,真是搞笑。”
“人不可貌相,瞧这两个女人穿着打扮都很不错的样子,想不到,做起事来居然这么的龌龊。”
“是呀,丢人呀,可真是丢人呀!”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一脸的鄙夷,毫不客气地开始指指点点。
并且,在音量上并没有任何的控制,越说越大,经风一吹,准确无误,全都飘进了吴映璇与季美俄二人的耳中。
“妈,难道你还嫌不够丢人的吗?你不走,那我可走了。”
吴映璇再也受不了这份屈辱,眼泪“唰”地一下流淌了下来,脸色涨得通红,愤怒地大喊了一声之后,看都不再多看季美俄一眼,撒腿就跑。
“女儿!女儿!”
季美俄见状,顿时就急了,“你别着急,等等妈,等等妈啊!”
因为挂念自己女儿的安危,季美俄虽然心中有气,气的不行不行的了。但形势所迫,也没法再继续与农妇纠缠下去了。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赶忙跟了上去。
“嘘!”
就在她们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将将要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季筱悠一挑眉,突然冲着她们打了一个口哨,“呦!这不是姑姑与表姐吗?怎么会弄成这样,是一不小心,直接掉进厕所里了吗?”
声音轻挑,一脸的不屑。
“你……你……你……”
季美俄见状,脚下一个踉跄,鼻子差点被气歪了。168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顿时,她什么都明白了,“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设计的。小贱人,你给我等着,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咬着牙,急匆匆地扔下这句话后,她跌跌撞撞,直接朝自己女儿的方向追了过去。
“姑姑,你跟表姐慢点跑,避开点人,小心别给别人臭着。”
季筱悠悠哉地站起身来,眉角向上一扬,一脸的惬意,故意冲着她二人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
而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很快,就到了晚上。
季筱悠满面的春光,心情大好,不单单是因为出手恶整了吴映璇与季美俄这对贱人母女的缘故。更主要的是,樊逸痕终于要回来了。
这一次,他去国外谈生意,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虽然,她并不了解生意上的这些事情,但瞧樊逸痕走之前那严肃的表情,以及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心知此行绝对是事关重大。
前几天的时候,每晚他二人还能通个电话,视个频什么的。可是,最近这两天,樊逸痕却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而季筱悠向来乖巧懂事,怕自己会打扰到他,不忍他分心。
所以,就只能独自忍下这份相思的苦楚,一直忍着。
如今,心上人终于回来了,她怎会不开心,不兴奋。
下午的时候,季筱悠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将卧室布置的一片温馨,香熏袅袅,心旷神怡。
桌子上,摆着烛光晚餐,每一道精致的食材都经过了她亲手的处置,足见心思。
浴室,浴缸里放满了温水,上面漂浮着玫瑰花瓣,一片旖旎。
镜子前,季筱悠一身薄如蝉翼的淡紫色睡裙,吊带试样,将她完美的身材尽展无遗,妖娆又妩媚。
如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白皙的脸颊上两团淡淡的红晕,吹弹可破,像极了那剥了壳的鸡蛋,白皙清透。
媚眼如丝,唇边噙着一抹融融的浅笑。
小别胜新婚,她与他分别了这么久,这次樊逸痕回来,她要送给他一个“礼物”。
而这个礼物不是别的,正是她自己,想来樊逸痕一定会喜欢。
想到了这里,季筱悠抿着唇角,脸颊更红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门把手转动,开门的声音。
季筱悠见状,别提有多激动了,一转身,快速朝门口飞奔了过去,“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几乎在话落的同时,门开了。
季筱悠张牙舞爪,像极了一条八爪鱼,直接扑进了樊逸痕的怀里。
谁知,就在彼此身体接触在一起的刹那儿,“樊逸痕”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陌生的气息迎面扑来。
季筱悠微微一怔,脸色登时大变,如避蛇蝎般地向后退去,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寒意,“你不是樊逸痕,你到底是谁?”
锐利的目光横扫过去,借着微弱的壁灯,季筱悠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
只见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魁梧,深邃的五官像极了混血儿,微黄的细碎短发,下身黑色的西装裤子,上身白色的衬衫。
表情阴郁,就连气息也地冷的很。而那白色的衬衫上,居然布着殷红的血迹。
乍然间,季筱悠觉的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男人深深的望了季筱悠一眼,表情很是奇怪,尤其是脸颊,居然泛起了一模异样的红晕。
季筱悠先是一愣,紧接着,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炸了开。
赶忙一转身,拽过旁边的长款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遮住了那诱人的春光。
抬头,望着那男人,美目里流转着愤怒,沉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连身招呼都不打,就擅闯我的房间?”
男人反应倒也极快,眼中惊艳之色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去,恭敬地道:“回禀大少奶奶,我叫雷炎,是少爷国外产业的负责人。之所以如今冒失地闯进来,冒犯了大少奶奶,是因为少爷他出事了,所以才会……”
“什么?逸痕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一听这话,季筱悠大吃一惊,脸色登时就变了,赶忙上前一步,急迫地追问道。
“少爷在登上私人飞机回国的前一刻,遭到了一伙不明佣兵团实力的袭击,逃到了悬崖的边上,从悬崖上跳了下去,至今生死不明。”雷炎低沉着嗓音,一脸的悲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季筱悠浑身距离一颤,整个人如遭雷击,突然觉得好一阵的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脚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