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片黑暗,四周都充满着杀气和一股憎恨的情感,而在这无边黑暗的中心,似乎有一个圆台,这圆台周围散发着近乎实体的杀气,王拓伟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道路,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种令人窒息的黑暗,让人绝望,王拓伟就这么站在原地,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地有些绝望,他动也不能动,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来了。”黑暗中传来一个沙哑地声音,王拓伟为之一愣:“是谁?谁在那里?”王拓伟虚着双眼想要适应这黑暗,但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试探性地问话,也没有人回答,忽而一股狂风卷起,而那股狂风似乎是冲着王拓伟来的,狂风带着杀气和无边的血腥气息,对着王拓伟铺面而来,这让王拓伟近乎窒息!
“啊!”
王拓伟从梦中醒来,他看了看四周,是自己的房间,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几个月前,自己就开始做着这奇怪的梦,毫无征兆,想起那无边的黑暗和杀气,心中就为之一颤,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云星门修行了一年多了,修为也从刚刚进入的“术”境,晋升到“修”了,那几个师兄都是“修”境的修为,只有杜师兄稍微好一点,已经是“下尽绝”的修为,是王拓伟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起身准备这一天的劳作。他觉得自己的修为进步的不尽人意,不知为何,像原来一样,每天夜里都只能修炼两个时辰,王拓伟也问过叶天问,他也是对此毫不知情。王拓伟起身开始烧着水,洗着菜,想起父亲的病情,眼神倒是渐渐冷了下来,自己经过这一年才渐渐地将自己的“术”境灵气提升到“修”境,不知道自己那位哥哥现在又是何种修为,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思绪。王拓伟带来的那柄剑——“刹血”已经被他藏在屋内,他现在总是很谨慎,他可不想因为这柄剑暴露自己的身份。
“咦,拓伟你起来的这么早?”身后传来杜汉明的声音,这位看似没心没肺但是却心细如丝的师兄给王拓伟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王拓伟砖头对着师兄笑了笑:“早啊,杜师兄。”杜汉明笑着摆了摆手,看着王拓伟已经在洗着菜,也是快速的洗漱一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王拓伟旁边一起洗着菜,王拓伟笑了笑,不再说话。
忽而杜汉明开口了:“对了,拓伟,你知道么?”王拓伟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杜汉明,“马上门派内的排名赛就要开始了哦。”王拓伟点了点头,他早就听说过这个排名赛,是为了区分弟子的强弱从而举办的“云星门”内部的争斗,成绩出色但是却身在下层的弟子,可以直接被调换到上层去,这是大多数底层弟子都虎视眈眈的比赛,当然,王拓伟也不例外,可是王拓伟想起自己的修为,倒是摇了摇头:“杜师兄看来是想去参加吧。”杜汉明笑着点了点头,忽而放下自己手中的菜,看着自己的双手,出声道:“每个男子都有一个英雄梦,都梦想能够出人头地,我也不例外,我想,我现在的修为应该可以一搏。”王拓伟看着师兄的样子,心中却是一涩,自己的修为什么时候才能参加这比赛呢。排名赛恐怕在炊事部只能筛选三个人参加吧,另外两个师兄,李师兄和万师兄在灵气的控制上都比自己纯熟,王拓伟心中苦涩,却是笑着对杜汉明说:“杜师兄加油,你一定能取得好名次的。”杜汉明听着这句话,眼中一亮,哈哈一笑:“拓伟也得加油啊,你小子进展倒也神速,一年左右就能进展到‘修’境。”快么?大概吧,每天晚上只能让灵气运行两个时辰,若非如此……想着,手中倒是捏紧了一些,杜汉明不再说话,看他神情,倒似在考虑能进上层的生活。王拓伟也不说话。
在门派中只有达到“修”境才能修行门派的剑法“云水剑法”,而云星流水修行到后期才能获得门派心法“云星流水”,王拓伟倒是对那心法毫不在意,只是修行的剑法让他心中着实兴奋不已,每当拿到剑的时刻,心中都有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的师兄们堪堪只能凭借熟练打败王拓伟,他们倒是对这个小师弟很看好,王拓伟此刻担心的是,心法的话,自己有了《天元道》再修行其他心法会不会废掉灵气,因为一部心法就代表着灵气的运行路线已经固定了,不能够再度更改。想着想着,手中的菜已经洗完了,王拓伟站起身来,发觉万师兄和李师兄都已经起身,正笑着看着自己和杜汉明,王拓伟也是笑了笑,这个万师兄不太爱说话,闷闷的样子,而李师兄既然能和杜汉明打到一块去,也是一位自来熟。今日轮到他二人下山去采购,二人和王拓伟和杜汉明寒暄几句,便在师傅那里领了盘缠,下山去了。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王拓伟总是喜欢跑到山腰的一处断崖边上去打坐,那里的气息让自己觉得很舒服,后来听说,那里传说是天上天神以无上剑气劈出来的,普通人走近那里就会被无边的剑意所震慑,从而晕过去,传说是真是假王拓伟也不知道,只是确实走到这里有一股亲近的气息,让王拓伟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下一般。什么剑意的气息,明明就是一股让人亲近的类似于灵气的东西。就这么坐着,似乎当初最早开始修炼灵气的感觉又回来了,王拓伟似乎都能够听到周围树木花草的呼吸,能感受到它们的心跳。王拓伟入定般的脸上,嘴角微微上翘,他笑了,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似乎四周的一切都融入他,都接受了他,他感觉草木一季生长的欢乐,感受白云来去不定的自由,感受黄天亘古不变的稳重,感受大地拥抱一切的宽容,感受流水潺潺流淌的柔情,感受着这一切,体验这这一切,就这么坐着,感受着四周的一切,像一块原本就生长在这里的石头。
“咦?”坐在云星门大殿中央,一位身穿纯白色书生袍老者忽然睁开双眼,“这气息,如此平和,却又夹杂着暴戾,这是……”老者心念一动,原本在原地打坐的老者消失在原地,追随这一丝丝气息,来到了王拓伟所在的山腰的远处。王拓伟此刻静静地坐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四周的花草也在随着他的呼吸摆动,似乎在雀跃,在迎合他的呼吸,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这是……这是感悟的表现,可是这少年的修为还只在“修”境,顶多也只是个半步就要晋升的修为,为何能感悟这无上?老者心生怪异,却没有出声打扰,只觉得在王拓伟感悟之时散发的气息让人舒适,老者也是在他不远处打坐,也是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王拓伟此刻莫名感受到花草树木的气息中多了一股奇怪的气息,这气息深不可测,让人窒息,王拓伟为之一滞,那种感觉突兀地消失了,不过王拓伟此刻倒是感觉灵气流动更为充沛,更为流畅,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转身的时刻,却是看到远处的空中,有一位老者正在坐着。似乎感受到王拓伟的目光,老者忽而睁开双眼,注视着王拓伟,忽而微微一笑,竟在天空中站起身来,只是微微地跨了一步,忽而就出现在王拓伟不远处,王拓伟笑着摸了摸脑袋,心想,为什么自己修行的时候总能碰到这一类深不可测的老人,想起第一次自己在临津镇海边修行“浅鱼渊”之时,也是遇到了昭老,这次又遇见这位老人,心中怀念着往昔,那老人的身形渐渐地变成了昭老,王拓伟不免脸上出现淡淡笑容,老人看着王拓伟这淡淡的笑容,也是笑着,一老一少就这么笑着注视着对方,笑着。
终于,王拓伟眼中的昭老变成这位老人,王拓伟这才反应过来:“啊……见过前辈。”说着边拜了下去,老人淡淡一笑,伸出手便是一道灵气,王拓伟拜下去的身躯就被这股温和的灵气扶了起来,老人笑了笑,声音中带着和煦:“不必多礼,你我二人本就如此,当属萍水相逢,多了这些繁缛礼节反而不美了。”王拓伟摸了摸脑袋,被老人这么一说,索性也是哈哈一笑:“是了是了,倒是晚辈的不是。”那老人看着王拓伟淡然不似做作,微微颔首,对王拓伟的气度倒有些赞赏,老人忽而就那么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王拓伟也是坐下来,王拓伟在这位老人的身上找到了昭老的影子,心中好感大生,也是坐了下来。
老人就这么坐着,忽而抬起头望着天空:“小子啊,你刚刚的气息好生奇怪,可是有什么感受?”王拓伟愣了一下,怎么这老人一来不问身份不问姓名,倒是问起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想起老人刚刚的话,二人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以这老人家的修为,也不可能在自己这儿图些什么,便是实话说了:“感受……”王拓伟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我感觉,自己就是这天地的一份子。”老人眼中光芒一闪,却是疑道:“哦?难道你以前不觉得自己是这天地的一份子么?”王拓伟仍然是闭着双眼,但是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以前的感受……就像在画外看着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而刚刚的感受,则是真真切切地感受了这一切的呼吸,这一切都是活的。”想起刚刚的感受,王拓伟脸上又是浮出淡淡微笑。
老人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好一个画外,好一个呼吸。”老人抚掌拍了一拍,“那么,你对着风景有什么看法?”王拓伟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老人。
老人仍然是笑着:“我的修为遇到了瓶颈,看着小友刚刚的情形,想问问小友刚刚的感受,也许对我的突破有帮助。”王拓伟这才释怀,他心性淳朴,也不曾多想什么,便是托着下巴沉思起来,老人看着王拓伟这一反应,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失望,说道:“小友要是需要什么,便是告诉我,若是小友的话对我有帮助,我一定重重答谢。”王拓伟抬起头,看着老人,心中却是有一丝不快,他本就是个直性子,心中不快便是忽而站起身来,转身要走,边走边摇头:“你这老人家好生奇怪,前面还说我俩萍水相逢,多了繁缛礼节反而不美,你这便用报酬来衡量,真是破坏了这里的景致。”
老人被王拓伟说得一愣,忽而哈哈一笑:“哈哈哈……说的极是,倒是老朽的错了,还请小友重新入座,老朽失言,向小友说声抱歉了。”王拓伟这才心中好受一点,转过身来,坐在老人面前。